我对理财觉醒得很早,但理财成绩却远不如后起之秀,算来算去,反误了赚钱机会。三十年前,还在拿三十几元工资的时候,我就有了理财的自觉。我把三分之一的钱存了银行,三分之一的钱交给父母(然后作为对我孝顺的回报,父母再贴了如数的钱为我存着,这两笔钱其实都是进了同一个地方),最后的三分之一是我的日常花销。可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集邮不旅游,这三分之一的钱总也花不完(其实是不舍得花),最后的归宿与前两笔同样,为银行做了贡献。
改革开放后,理财的渠道宽了,这对于一个日日盼望财产快快增值的人来说,真是件天大的好事。通过工作之便,我最早购买了债券,最早购买了延中公司内部发行的股票(它是上海第二个向公众发行的股票,没有点关系是买不到的)。我记得很清楚,那是在1986年的春天,我用2000元资金完成了这两笔至今被人夸奖的投资行为。拥有股票,这在旧社会就叫做股东老板,多“资产”的一个称呼,听着就有种富裕生活的好感觉。
时光很快地来到多姿多彩的九十年代,我被致富的美梦牵引着进入了股市――那时的唯一可以让人迅速奔向百万富翁的淘金地。把手上的所有闲钱(除了吃喝拉撒,我已经断绝了所有的花钱渠道)统统一股脑儿地投向股市,在其中乐此不疲地战了一个又一个回合。跟着股海的潮起潮落,我上下沉浮了多年,“摇张”、“揩掉”、“套牢”、“解放”是那些年里讲的最多的词语,可惜了我这个中文系的高材生,彼时也想不起来如何发扬光大我的文学优势。
那时的上海是全民皆股民,每天的股市行情,个股走势,K线图,市盈率,是单位同事之间的谈资,也是夫妻饭桌上的话题,亦是联结朋友友情的纽带。我赚了钱,高兴得眉飞色舞,想想真正感谢股市,没有它,我的财富增长起码要慢行几十年。
可是此一时彼一时,2001年股市开始大跌后,我没有及时认清形势,依然顽固地守着我的一亩三分田地,盼望着政策的及时雨,机构的撼天雷,可是我一直没等到。眼看着账户上的数字一天天地缩水,我担心却还不死心,仍然没有及时另辟投资渠道,于是错过了一次又一次使财产增值的机会。
当走进2006年,我痛心地回首一盘算, 因为我在理财问题上的墨守陈规和违反了投资定律——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了一个篮子,使我的资产白白地损失了60%之多。
一位与我同龄的老朋友却走了与我截然不同的理财路:原来同样沉迷于股市的他在2001年的暴跌后,认清形势,痛定思痛,洗心革面,厮杀于新的投资领域。房产、基金、信托投资产品综合规划,几年下来,不仅将家庭财产翻了一番半,更练得思路宽阔,头脑敏捷,长袖善舞。当我们在春节相聚时,我忽然发觉,我们在理财的学习上已经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学生了,他已经自学了大学课程,而我还在小学里留着级。为了聪明地赚钱,我在人到中年之后走上理财课堂。
(作者:裴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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