艺术或说艺术品是好东西,它可以帮助人们洞察生活,认识世界;又可以审美益智,获得精神和灵魂的教化作用。当然,如果从功利的角度说,它还有市场价值、投资价值和收藏价值……
如今是资本时代,艺术或者说艺术品的市场价值、投资价值和收藏价值,能够让人获利,能够带来投资回报,自然它们成了资本角逐的对象。
5月22日,在嘉德拍卖夜场“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”中,齐白石的《松柏高立图·篆书四言联》以4.255亿元成交,远超去年以1.7亿元创纪录的徐悲鸿《巴人汲水图》,直接将中国近现代书画拍卖纪录由“亿元”级拉升至“4亿”级。仅一周后,在香港苏富比“梅云堂藏张大千画”专场拍卖中,台湾藏家林百里以1.91亿港元拍下张大千的《嘉耦图》,“秒杀”去年由《爱痕湖》创下的1.008亿元的张大千个人拍卖纪录。
6月3日开拍的保利拍卖中,吴冠中的作品《狮子林》以1.15亿元成交,创造了中国现当代艺术品拍卖的新纪录。6月4日,以2亿元“史上最高估价”亮相的元代画家王蒙作品《稚川移居图》以4.025亿元成交,成为仅次于黄庭坚《砥柱铭》的“史上第二贵”中国古代书画作品。
面对艺术市场上的如此火爆的“天价拍卖”现象,不仅业内人士有不同的看法,一些艺术批评也发出质疑之声。的确,无论是这一个个“爆出”的“拍卖天价”,还是“天价拍卖”背后的黑幕重重;无论是“炒作”在制造着这种艺术市场的泡沫,还是“虚火”旺盛的拍卖已近“博傻”,都可以清楚地看出这是巨大的资本的力量在作祟。正是在这种资本力量的作用下,这些艺术或说艺术品正在被垄断于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,这些艺术或说艺术品的价值和评判标准正在成为金钱的博弈游戏,成为为少数人“把玩”的东西。难怪有人如此感叹,如今,面对着这种艺术市场迭现的“天价”狂热,面对着这种金钱的“博傻”游戏,最痛苦的是那些热爱艺术、拥有艺术趣味、真正以收藏为目的的收藏家。但是,今天已经鲜见真正意义上的收藏家了,收藏者少了几分对书画作品艺术美的欣赏和人文内涵的解读,多的是对艺术品投资回报率的追逐。面对着艺术品拍卖不断翻新的天价,艺术收藏者已是望尘莫及,这更遑论艺术消费市场上那些本该占主导地位的普通艺术大众,根本无法拥有这种艺术特权了……
这种艺术品市场上上演的“疯狂”,不由得让人沉思。我们知道,艺术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。这至少告诉我们这样的道理,艺术或艺术品的主要属性,是它的社会性,艺术或艺术品的主要对象是社会大众,这是艺术的本质的反应,是符合艺术民主化的发展规律的。但是,如今在资本和金钱的主导下,艺术或艺术品却正在被少数人所拥有,鉴赏艺术或艺术品不再是大众的文化活动,而变成了少数人的一种趣味,成为了一种奢侈,一种需要经济因素起关键作用的特权。
考察艺术史,艺术发展的归宿,应该是面对所有需要它的人,是崇拜艺术的社会阶层不断扩大,而不是只局限在少数人之中。像博物馆这种艺术的中介体制,其实它的作用就是把世界上珍贵的、稀有的艺术或艺术品,提供给社会艺术大众共享。譬如:西方绘画艺术自文艺复兴时期以来,经常被市民阶层订购,比如挂在房间里面的肖像画。艺术与市民的关系热至高温的最佳例证是17世纪荷兰绘画的空前繁荣。艺术家的风景画和静物画大量出现在市民的家中,正是市民的踊跃订购使得荷兰的文化艺术事业兴旺昌盛。当代中国在经济上的活跃与17世纪的荷兰具有相似性,但荷兰绘画进入市民家庭并不是因为市民打算保值才购买艺术品,而是因为他们真正喜欢艺术。目前购买中国艺术品的客人,除了国内外真正喜欢艺术的少量收藏家,多数是出于增值目的的投资客,收藏基础极不稳固。中国艺术的基础如果不能扎根市民阶层,它的发展无疑会受到各方面的限制。
有人说得好,艺术、艺术品,不应该是古典式精英、财富、地位的象征,作为生活在当代社会的市民大众,每个人都有观看、购买艺术的权利……
(作者:袁跃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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